普华资本合伙人蒋纯：区块链是“互联网精神”本源的继承者

3月26日，2018全球区块链（杭州）高峰论坛在杭州国际博览中心（G20会馆）盛大开幕。本次峰会由杭州市金融办主办，杭州市萧山区金融办、杭州区块链技术与应用联合会、巴比特承办。

杭州市金融办主任王越剑、工信部中国电子技术标准化研究院院长赵波、中钞区块链技术研究院院长张一锋、蚂蚁金服区块链负责人张辉、巴比特创始人长铗、普华资本合伙人蒋纯等多位国内外重量级嘉宾出席，共同探讨区块链技术的现状与未来趋势。

普华资本，是巴比特A轮融资的领投方之一。自黑为“古典投资人”的蒋纯，在本次峰会上，就“古典投资人”对区块链生态的理解、如何投资布局以及对行业未来的展望等方面，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vbox5017_ADR_7436_105355_small_meitu_4

巴比特记者将蒋纯的发言进行整理，其主要观点如下：

1、“区块链泡沫”和“互联网精神”
现在行业非常热闹，因此经常有人质疑“区块链泡沫”。听到这个的时候，我就想到张五常老先生评论中国房地产时说过的一句话——“所谓的泡沫就是一戳就破的东西。如果大棒都打不破，那所谓的‘泡沫’就是一个‘很愚蠢’的认知”。

那么，区块链背后的驱动力和根本价值是什么？

区块链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互联网精神”本源的继承者。经过这么多年发展，大家恐怕已经快忘记“互联网精神”是什么。互联网精神最初是希望通过完全“自组织、共享”的形式打造一些伟大的事情，比如Linux成为全球知名的开源操作系统，维基百科打造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知识集合。这两个项目可以说是互联网精神本源的象征。

我们也知道这样的“本源精神”并没有被很好传承下来，原因是这样的体系缺乏一种商业上的元素，更像是一个非盈利组织。游戏剧本有一个类似的经典桥段：英雄出发打大反派“大魔王”，最后发现“大魔王”是世界原力的代表，英雄胜利之后，还是得戴上“大魔王”的王冠成为新的“大魔王”。这是一个套路，但也包含着深刻的隐喻。因为商业的本质不变，在以“互联网精神”、“去掉中间商”为号召的互联网企业取得市场的胜利之后，自己常常就成为了原先他所要去掉的那个角色，变成了最大的垄断性的中间商。

虽然如此，互联网企业往往比传统企业更重视精准化的大数据运营。提升行业效率，对社会也不失为一种进步。但问题也就在这里。

2、 “中心化巨头”和“囚徒困境”
去年的AlphaGo为大家展示了在数据、信息、规则完全透明的情况下，人工智能是如何展现对人类碾压式的竞争优势的。幸运的是我们的真实世界并非如此透明，因此人类被人工智能碾压的事情可能还有些遥远。但是这也暗示了谁拥有更多的数据和信息，谁就会越接近AlphaGo。这就加剧了人类社会内部互信方面的问题。类似魏则西事件与Facebook剑桥事件都有着一定的警示意义——中心化的行业巨头所拥有的巨量数据能力一旦被人恶意利用，就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事实上我们已经陷入了科学进化过程中，博弈学上所说的“囚徒困境”。如果博弈各方没有信任共识，不能信任对方能做到“不可更改、不可反悔”的协议规则，人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最后选的一定是最能够保护自己的策略，而不是基于双方共同最大的利益得出的策略。科技越进步，它放大的福利和威胁也就越大，囚徒困境的结果，是让我们都无法把自己的背后放心地交给对方来信任，使得我们不仅无法充分利用类似人工智能这样科技革命的成果，反而可能因为这些成果，成为纷争和混乱的起源。

3、变不信任的商业荒原为沃土
区块链给我们带来的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希望，就是把信任交给作为最高自然法则的数学原理，在这样的基础上达成互相监督、互相信任，消除纯中心化的世界无法解决的“囚徒困境”，让我们可以更好地在这个信任的基础上继续前行。

批判区块链的人常说，这个世界是中心化的，因此“去中心化”的区块链“不可能成功”。但和他们的设想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其实是多中心化的。

国家、政府，不管采用哪一种政体都是中心化的，但是整个世界是“多中心化”的。每个国家都是平等的对等实体。在国内，一国政府的权威无论如何都必须是最终的信任背书，但是，在进行国际经济交往的时候，国家之间的信任就没有办法完全这样背书了。但区块链体系或许可以扮演这样的角色，让国际经济秩序更加公平和值得信任。虽然这条路会很漫长。

一个行业可能是中心化的，可能一个巨头企业相当大程度上是“中心化地统治”着一个行业，但是行业与行业之间是没有办法彻底“统治”对方的，比如说腾讯和华为，菜鸟和顺风都很难把对方彻底干掉，如果他们纷争，就谁也无法前进，但是如果借助区块链这样数学的信任，就或许可以开始合作。

一个企业必须是中心化的，但是企业和企业之间是多中心化。浙江经济有一个“带状经济”的概念，无数小微企业自发“自组织”起来，邻里乡亲一起合作生产打火机，依靠这么多小企业配合，最后做出全世界性价比最高的打火机，从而横扫全世界。这就是通过自组织产生的成果。在过去传统体系下，这些自组织只能通过邻里乡亲间的互相信任来实现，不能扩展到更远范围。但多中心化的区块链平台，可能能帮助把这样的信任形式扩展到更远。

每一个人都是中心化的，每个人有一个大脑，其决策肯定是中心化的，但是人和人之间是一种多中心化的组织；如果人和人之间能够通过多中心化体系达成一种信任，联合起来，也许能够实现一些更大的目标。类似于像DAO，可能能真正地达到“自由人的自由联合”，这个马克思所说“共产主义社会”运行的高级形态。几年前罗振宇曾经引用过这句话，提出“U盘式生存”的概念。但是在上一波互联网浪潮中，这个目标没有实现，因为你还是附着在一个平台上，你想做U盘，其实只是巨头的“人体电池”而已。如果能够构筑人和人之间完全信任的生态，通过以数学这种自然法则作为底层担保的生态体系，我们或许就能在未来做到这一点。

正如法国哲学家萨特所说：“他人即地狱”。因为没有互信，对等实体之间，如果没有更高权威的担保，只能是商业上的贫瘠之地甚至是战场。但是互联网技术最伟大之处就是将原来我们认为商业上的贫瘠之地变成富饶之地。互联网时代以前的人无法想象，聚合长尾的需求，长尾的流量能变成一种商业模式，变成阿里巴巴腾讯百度这样的巨头，但是互联网技术帮助人们做到了。或许，区块链技术能让这片过去商业上的斗争和贫瘠之地变成新的商业沃土。

区块链并不是去替代所有的中心化，只是要让人们正视这个世界是中心化和多中心化结合的事实，来作为真实世界的一个新的社会运行工具。事实上，哪怕是本来有一个中心实体管理这个信任的事情，区块链技术也是有助于降低社会运行成本的。比如前面说的小微企业互相联合的例子，原则上他们有个中心化的信任提供者就是国家法律，但是打官司的成本会相对较高。如果用区块链和智能合约简化整个简易民事商业纠纷的处理，法律作为秩序和良知的守护者守好“最后一道门”，其实社会的运营效率会极大地提高。

4、期待和展望
第一，基础技术上有待于进一步突破，比如说加密算法，我们可以不可以做一些同态加密的事情，这样数据是否可以更安全的流转？

第二，最大的想象空间就是下一步替代BAT的，也许就是某个或某些主链。

第三，近期一些应用，怎样切合具体的场景。像供应链金融，如何让金融的血液延伸到产业末梢，让普惠金融更加好的实现，这些信任传递和对等实体信任关系是非常重要的，也是非常有价值的。

区块链也会给人带来一些新的启发和延伸思考，从而促成一些新产业的出现。比如说基于加密技术的数据交易所，使通过清洗过的数据可以加密还可以交换。现在大家不敢交易数据，因为交易不可控，但是通过密码学、人工智能，也许可以做到这一点；包括对人工智能的监管，可否有一天通过监管“智能合约”的方式来监管人工智能，我们能够确保对人类带来的都是福利而不是危害，达到公共监管下的人工智能。还包括一些其他商业模式，比如通过密码学基础产生独特的数字商品。

最后，我想说，区块链尽管显现出了潜力，但是还是一个婴儿，我们这里只是谈论成人以后的成就，这个事情现在为时太早。我很喜欢泰戈尔一句诗，“每一个出生的婴儿代表上帝对人类还没有失望”。每一个新创造的产生，都说明人类的创造力还没有枯竭，我们在这个星球上战胜自然局限，战胜人类自身局限的征程还没有结束。所以让我们一起，对它满怀期待，共同成长。